Haicheng Criminal Investigation Bureau

体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艳丽的红唇边立刻流出了鲜血。

106、他？

“阿霆，你找死。”叔公看了眼米雪儿，恨恨地瞪向陈霆，怒道。

陈霆沉着脸，面上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同情和犹豫，“阿公，你们盘算着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了。”

叔公眼见现在的情况再不容迟疑，便抬手高喝了一声，跟着他的手下纷纷掏出手枪，朝着另一边的人就要射击。

“我看谁敢？”陈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最新型的沙漠之鹰，朝天开了一枪，“我洪英社的规矩，谁敢反水，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他警告性地瞄了眼之前被打死的几个跟班小弟。

陈霆的威慑力和地上五六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一下子骇住了原本打算拼死一搏的手下，他们看了看叔公又看了看陈霆，心思开始摇摆不定。

叔公看此情况，狠狠地啐了一口，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以为陈霆会饶了你们吗？”

他这一句话警醒了那群人，他们也知道反水的下场。在洪英社里，叛徒只有两条路，要么上位成功自己当家作主，要么……就只有一死。

打定了主意，那些人再不迟疑，举着枪就朝着这边扣动了扳机。

“蠢货。”陈霆狠狠地骂了一句，握着手里的枪朝最近的两个人各开了一枪，趁着他们躲避的机会，跑到希宇身边拉着他躲开射击奔至角落一个砖堆后面。而与此同时，陵越和略商护着致远等几个受伤的人也跑了过去。

“你帮我看好希宇。”陈霆将人交给致远。

“阿霆。”希宇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不要。”他凄哀的眼眸望着他，用力摇了摇头。

陈霆盯着他半晌，最终狠下心咬了一下嘴唇，将人拉过来狠狠亲了一下，“希宇不怕，阿霆一定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便窜了出去，陵越和略商也随之跟着冲了出去。叔公身边跟着的手下已经被放倒了六七个，现在的十多个人里，有四个护在叔公身边，再加上那个身手狠辣的黑衣人，一时间想要擒贼擒王变得非常困难。

陈霆和陵越略商对视了一眼，三个人选在砖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柱子后面做为遮蔽点向对面射击。

“阿霆，阿公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如果一会儿不小心伤了你的小情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叔公远远站着，高声道。

陈霆冷冷嗤了一声，道：“叔公以为借了风氏国际的力量就能扳倒我，可不要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叔公怒喝道。

“敬酒？”陈霆飞快地扣下扳机一枪打中侧面打算偷袭的一个跟班小弟，接着道：“叔公的敬酒吃起来可真够辛辣的。”

“阿霆。”被一个手下扶着站起来的米雪儿擦了擦嘴边的血渍，朝着陈霆道：“你够狠心，我真想知道，那个傻子跟在你身边，会不会有一天也被你这样对待。”

她话音刚落，就见柱子后面突然闪出一道身影，朝着自己疾驰而来。她本能的伸手抵挡，对方踢过来的小腿正好打在手臂上，骨头传来一阵剧痛。

“我最讨厌别人用‘傻子’这个词，我告诉过你吗？”陈霆身形敏捷地回身一翻，动作沉稳潇洒地站在了米雪儿面前不远处，面沉如水。

米雪儿目光一闪，一抹暗光快速划过，“你没有。”

就在她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略商高喝了一声，“小心。”

随后‘砰砰’两声枪响，陈霆循声看过去，就见到自己身后左侧不远，两个黑衣人手下已经被枪打中，正躺在地上疼痛呻吟。

陵越和略商一起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和陈霆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心照不宣地敛了眼眸做为暗号。

“阿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现在要是放弃，我还可以求阿公放你一条生路。”米雪儿说道。

“放过我？”陈霆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也会这么心软了？你可不要告诉我阿公没有教过你，斩草是要除根的。”

“你就这么想死吗？”米雪儿咬着牙恨恨道。

“死？”陈霆微敛眸，神情阴沉到让人不寒而栗，“我还不能死，在我的希宇安全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话音一落，他们三个人突然同时出击，分别朝着黑衣男人、米雪儿以及剩下的几个手下冲了过去。

陵越枪法精准，那四个手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打中了他们的要害将其放倒，同时收缴了对方的枪械。叔公一看到自己身边的手下都被除掉，立刻慌了神，朝着那个黑衣男人身后藏了过去。

“先生，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男人冷冷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转而朝着略商眨了眨眼睛，“放心好了，很快就会解决的。”

略商迎上他挑衅的目光，沉下一口气，镇定地摆开了姿势，“来吧，子骞的这笔账，我们也该算一算了。”

“好。”男人笑了笑，右手一挥弹出钢爪，“你有种，这次杀了你，可就不是我的错了，相信刘博士也不会迁怒的。”说完，他猛地一纵，身体一跃而起朝着略商的肩膀就刺了过去。

陵越也曾在医院和这个男人交过手，他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实力。因此他丝毫不敢大意，趁着略商攻击的缝隙也冲了进去，二人合力和男人打了起来。虽然在此之前他们都领教过了这个诡秘男人的狠辣身手，但当真正和他交手的时候，才明白之前这个男人竟然将自己的实力隐藏的这么深。

他的全身几乎没有任何的弱点，每一寸的攻击都会被坚如钢铁的防护挡回来，几次赤手空拳的攻击下来，陵越和略商也感到有些吃不消。借着上下同时攻击让男人闪身躲避的空当，他们二人互换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陵越猛地退后了一步，略商却主动出击，毫无闪躲地朝着男人的面门打了过去。男人似乎有些顾忌陵越的行为，对于略商的攻击反而选择了防御。他抬起右手的钢爪挡住略商袭来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拳朝着对方腹部打了过去。

而正当此时，原本后退的陵越突然借力一跃而起，奋力朝着略商的后脑勺打了过去。男人看着他这慌不择路的出招方法，正打算开口嘲笑，却见自己正前方的略商突然矮下身子，单手支撑着身体，抬腿画了一个半圆朝他的小腿扫了过去。而同一时间，陵越的拳头也打了过去。没有了挡在面前的略商，男人实打实的挨了这一下，额头被重击之后随之又被略商的横扫撂翻在地。

“嘶。”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凶狠的目光怒瞪着陵越和略商，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们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就该想到有这一天。”陵越沉声道。

"Oh?"

男人不屑地冷冷一笑，正打算开口反驳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叔公慌乱的喊叫声。

“阿霆，你想干什么？”

三个人循声看过去，就见米雪儿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渍，而陈霆的一条胳膊正压在她的脖子上，英俊的脸上满是煞气。

“你立刻给我放开米雪儿，否则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叔公吓得远远站着，只敢大声嚷嚷着威胁。

陈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勾唇讥讽地一哂，“是吗？那阿公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到底打算怎么让我没条活路。”

“先生。”叔公回头看了眼黑衣男人。

而对方却蹙着眉站在原地，眼睛在陈霆和陵越二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先生，难道还要等下去吗？”叔公看了眼四周或死或伤的手下。

他带来的人马已经伤亡惨重，若是最后落得失败的下场，才真是让陈霆说中，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男人阴冷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他眯起眼看着陈霆，嘴唇紧抿。

而陈霆这边，却似乎根本没有将叔公的威胁放在眼中，他沉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米雪儿的眼睛。

“我真的有点儿吃惊了，没想到你已经瞒了我这么多。”陈霆自嘲地笑了笑。

从前跟在他身边柔弱娇俏的女子，今天却竟然需要他用尽全力才能将其制服。想起他们相识的那次英雄救美，如今再回忆起来，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落在了别人的算计里面。

陈霆移开目光，看向米雪儿的手掌。

他抓住她的手腕，摩擦着掌心的厚茧，“我记得以前我问你，为什么手掌有这么多茧子，你告诉我说你从小一直在苦练小提琴，所以才会有这些手茧。”说着，他嗤笑了一声，道：“我那个时候竟然相信了你的话。”

米雪儿的脸色因为陈霆的这番话而变得极为难看，她微微撇开脸，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自己这双手是用来拉琴，而不是握枪的。”

陈霆眉头一蹙，一抹幽光从眼底闪过，“米雪儿，我原本打算，如果你置身事外的话，就放你一马的。”

米雪儿猛地转头迎上他的目光，苦涩地笑了笑，“你觉得，从我算计你的那天开始，我还能够置身事外吗？”

“可你动了希宇。”短短几个字，陈霆的口气冷的就好像能渗出冰渣一样，“我最恨人家威胁我，可你偏偏要做我最恨的事情。”

米雪儿神情一僵，她侧首看了眼远远站着正一脸担忧的希宇，“那个男人，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他是我的命。”陈霆一字一句，坚定而执着。

米雪儿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阿霆，今天你若不能斩草除根，我早晚杀了那个男人。”

陈霆脸色一沉，眼神无法控制露出狠戾的杀意。他眯着眼看着米雪儿倔强的面容，脑海中百转千回了无数画面。曾经和这个女人的过往一一从眼前划过，然而最后都汇聚成当他落在希宇面前时，自己的宝贝狼狈而慌乱的样子。

陈霆看着依然还被自己握住的米雪儿的右手，神情一暗。

“我到今天，都还能记得你给我拉琴时的样子。”

米雪儿敛下眼眸，面无表情，“过去的那些事情，谁还记得。”

她话音刚落，只见陈霆空出的那只手朝身侧一摸。随后寒光一闪，一股直刺如骨肉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啊啊啊啊……”米雪儿昂起头痛苦地呻吟出声，刺耳的叫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把陈霆从不离身的匕首，此刻正牢牢地穿过米雪儿的手掌，扎入地面上。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流出，晕染在女人那件白色的毛衣上，紫色盛放的紫藤花此刻看来也如同凋零了一般。

“陈霆。”叔公见此情景，愤怒地大喝了一声，随后突然拉住身旁那男人的衣袖，怒道，“你如果再等下去，我们的交易就一笔勾销。”

从不受人威胁的男人脸色一沉，却又很快的敛眸掩饰。他最后看了陈霆和陵越等人一眼，压下心中的疑惑和猜忌，从衣兜内拿出一个手电筒外形的东西，朝着旁边没有外墙遮挡的地方，按下了按钮。

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一道红色的烟雾射入天空，打了几个旋转之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但随后很久，四周依然是异常的安静，似乎那颗烟雾弹并没有带来什么显著的效果。

男人目光骤然一惊，猛地看向陵越。

“怎么？你等的人没有出现吗？”陵越迎视着他，淡淡一笑。

男人咬着后槽牙，恨恨道：“你们还带来了别的帮手？”

“帮手？”一旁的陈霆把米雪儿掌中的匕首拔出来，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要是没有把握，你以为我们会贸贸然出现在这里吗？”

男人一怒，凶狠的眼眸闪过杀意，“我真是小瞧你们了。”

陈霆和陵越对视一眼，嗤笑了一声，突然抬手拍了两下。就在刚才他们落下来的地方，跳下来了五个人，都穿着迷彩的紧身劲装，每个人手上都握着一把冲锋枪，一身先进的高科技装备。

其中一个人走到陈霆身边，把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

“曾祥？”叔公看到来人，一脸惊愕。

“阿公，你让我好找呀。”曾祥痞痞地笑了笑，转而朝着阿霆耸了耸肩，“他们埋伏下的人都收拾干净了，绑着丢在了车上，就等着你的命令呢。”

“咱们的人呢？”陈霆问道。

曾祥脸上闪过一抹惋惜，黯然摇了摇头，低声道：“折了不少。”

陈霆面色一沉，和陵越对视了一眼。

对方点了点头，朝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个阴沉着脸色不远不近站在一个墙洞前面的男人。

“看了这么久的戏，是不是也该让你身后的人出来了？”

男人眯起眼皱着眉，神情已经没有了惯常的狂放邪肆，带着几分戒备和谨慎。与此同时，从他身后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随着声音落下，几道身影从男人身后的墙洞走了出来。

西装革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卓然，以及黑色劲装，神情冰冷严肃的悭臾，跟在依然一袭古衣风姿翩然的欧阳少恭身后最先走出来。随后跟着的是灰白色风衣的刘恒久，以及……

一直远远站在致远身边的兰生随着最后一个走出来的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嘴巴也越长越大，最后竟然露出了一个惊悚恐慌的表情。

“鬼……鬼……鬼啊啊啊啊啊！！！！！”他全身发抖伸着手指着对面穿着暗红色羽绒服，身背焚寂剑的韩云溪，被吓得连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107. Truth

“兰生。”陵越愕然回头看着突然被吓坏了的弟弟。

“大哥。”兰生一头扑进陵越怀里，全身还在忍不住发抖，“他……他是鬼，见鬼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陵越顺着他的手，看向被指着的韩云溪。

兰生闭着眼睛狠狠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从陵越怀中探出头再次看了过去，才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

“怎么可能？”他盯着云溪，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

“兰生，你到底怎么了？”陵越担忧地问道。

“他……”兰生指着云溪，“他是我大哥，是……大……大哥。”

“你在胡说什么？”致远走到他身边，急道，“陵越不是在你身边吗？”

“不。”兰生摇了摇头，“是方家的大哥，是方巽。”

他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瞠目结舌地看着不远处的云溪。唯有欧阳少恭眼眸含笑地看着兰生，似乎一切的发生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方巽？”陵越错愕地看着云溪。

突然之前，一直困惑着他的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

他猛地看向欧阳少恭，素来温和的眼眸竟带着愤怒和怨憎。

欧阳少恭朝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意，微微歪着头，就好像笃定了他的无可奈何。

“卓然。”略商一看到卓然出现，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道，“你把毓泰弄到哪里去了？”

“崔警官。”卓然轻轻推开略商拉着他衣领的手，抚平褶皱，不慌不忙地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带来我需要的东西，我自然会将你需要的还给你的。”说完，他朝身侧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你说我说的对吗？刘博士。”

略商一愕，猛地看向恒久。

恒久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道：“只要拿到日记，毓泰先生自然可以安全离开。”

“三六。”略商大喝了一声，眼底满是深沉的难过。

“你放心。”恒久看着他，眸光冰冷，“不会伤到毓泰的。”

略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牙齿用力地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直到一股铁锈味弥漫口腔。

欧阳少恭在一旁看着，眼眸在恒久和略商之间转了一圈，随后垂首淡淡一笑。

“崔警官，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卓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随意地问道。

略商脸色阴沉了几分，看向一旁的陵越。

陵越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装在证物袋内的日记本，朝卓然亮了亮，“你要的……是这个吗？”

少恭看到那本日记，眼眸不受控制地一亮。他侧首看了看卓然，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他才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

“拿来吧。”卓然伸出手，“只要我确认过这本日记，自然就会将毓泰放了。”

他要来拿，陵越却突然缩回手，朝着他高深莫测的一笑，“只是需要这本日记就足够了吗？”说着，他看了眼卓然，最后又将目光定在了欧阳少恭的身上。

少恭迎上他的视线，细细探究着那一双澄澈瞳孔中的变化，最终莞尔一笑。

"It seems you know everything."

陵越望着他，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肃穆一片，“你谋划了这么久，只有这一次，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欧阳少恭耸了耸肩，朝身边一直安静跟随着的云溪笑着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找的东西，一部分在那本日记中，还有一部分，依然被封存在你的焚寂剑里。”

“我知道。”云溪略带愧疚地垂下头，“可开启焚寂暗格的方法，我至今也没有想起来。”

少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没关系，这不怪你。”说着，他看向陵越，素来温文尔雅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寒气，“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初将你带走的人的错。紫胤禁制了你记忆，才会让你无法想起最重要的事情。然而……直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谁为你催眠的。”

他此话说完，一旁的略商猛地浑身一僵，不着痕迹地瞄了不远处的恒久一眼，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疑惑。他迅速敛眸，脑中浮现出无数问号。

另一边，欧阳少恭继续道：“如今紫胤不在，我们想要解惑，大概也唯有一人可以帮助我们。”

云溪愕了一下，立刻明白欧阳少恭话中的意思。

少恭冷冷一嗤，朝着陵越迈近了几步，“怎么样陵警长，不知道我的问题，是否能从你这里寻找到答案呢？”

陵越回望着他，面沉如水，“你想打开焚寂暗格取走那样东西，然后去做你想做的那件事，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不帮？”少恭眼眸一沉，“若敬酒不行，我自然还有别的酒在等着陵警长。”说完，他优雅地一抬手，跟在他身侧的黑衣男子、悭臾以及恒久神情戒备，看似蠢蠢欲动。

"Mr. Ouyang."

正在此时，已经损兵折将的叔公扶着受伤的米雪儿脸色难看地走到少恭身边，怒道：“你是不是把我们谈好的事情给忘了，我们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给你解决私人恩怨的。”

少恭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放心好了，我们谈好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的。”

“欧阳少恭。”陈霆目光沉冷，“我洪英社旗下的路子，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哦？”少恭勾了勾唇角，“可是现在已经晚了，箭在弦上，陈坐馆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陈霆恨恨地一咬牙，“趁着我洪英社内乱，你打算浑水摸鱼？今天你也折了不少人在里面，只怕你那边的事情，推不动了。”

少恭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道：“虽然我损失了不少人，可是陈坐馆也一样死伤众多手下，这么算来，我也不算赔本。”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欧阳先生为了达到目的，可真是不择手段呀。”陈霆瞪着他，怒道。

“有些损失，是完全值得的。”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云溪，意有所指。

陵越因为他这个眼神而神情一凛，紧蹙的眉头带着隐忍的担忧。

“你到底想怎样？”陵越咽了口唾沫才忍住即将失控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而从容。

少恭看向他，笑了笑，“交出日记本和解开记忆禁制的方法，让我得到我想要的。”

"That's impossible."

一旦欧阳少恭得手，那么他势必要进行他的计划，就再也没有什么拦得住他了。

“是吗？”少恭冷冷一笑，微微抬起头，“那就看看，鹿死谁手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从他身后猛地窜出三道迅猛的身影，朝着陵越等人攻了过来。

悭臾挥舞着手里的钢琴线朝陈霆而去，陈霆看了希宇一眼，快速给了曾祥一个保护众人的眼神，便迎上了悭臾的攻击。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手了，然而陈霆却突然发现，每隔一次见到悭臾，对方的身手都会相比之前要精进很多。那种硬度的钢琴线在他的手下就如同灵蛇一样，带着淬毒的锋利獠牙，撕开了他的防御。

银线闪过，陈霆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一个口子，他低头看了一眼，神情冷肃了几分。将那把还染着米雪儿鲜血的匕首握在手里，左右避闪着钢琴线的攻击，脚步灵活的移动到了悭臾的近前。这一点也是他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钢琴线长且锋利，但如此同时，也注定了它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无法迎击近距离的攻势。而陈霆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将自己逼近悭臾面前，让他不得不放弃擅长的钢琴线，和自己面对面的徒手搏斗。

而另一边，恒久的行动却依然镇定从容。他不远不近地站在略商对面，彼此之间横亘着的距离，就仿佛是难以跨越的天堑一般。

“怎么不动手？”略商勾着唇角笑了笑，但看在别人眼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和你交手。”恒久眼眸清淡，就如同三四月消散在清晨的薄雾一般。

略商突然摇了摇头，就好像自己在听着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

“如果可以，你是否根本就不想与我相识？如果当初你初到海城调查科的时候没有被我缠上，现在你是不是不用这么为难了？”

恒久敛下眸，“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为难的。该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逃避。”

略商面色一僵，随即咬着牙自嘲地笑了笑，“是呀，心狠手辣的刘博士，又怎么会心软呢？”

话音落地，他猛地纵身而起，横腿一扫，朝着恒久的面门毫不留情地踢了过去。

恒久对于他的攻击，却似乎一点也不惊慌，洞悉一切的光芒始终闪烁的清澄的眼眸中，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略商的攻击。二人你来我往的交手之中，略商却始终无法占上风，恒久以守为攻，却还是能将他牢牢的压制。

而当他和陈霆都疲于应付对面攻击的时候，陵越这边势单力孤的抵挡就显得力不从心起来。黑衣男人的攻击比起之前更加狠辣，每一招都朝着陵越致命的地方打过去，右手锋利的钢爪如同三把避无可避的利刃。几次下来，陵越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剌出了数道口子。

“陵警长，我说过的，当初你不让我拿走我想要的，早晚要用别的东西来还。而且我这个人最是贪心，不仅要拿走本金，还要跟你算利息的。”那男人看着陵越略显慌乱的呼吸，脸上露出嗜血的光芒。

陵越抿着唇，冷眸瞪了男人一眼，“所以你杀了子骞？”

“姚子骞？”男人提到那个被自己几乎虐打致死的男人，眼中闪过不一样的异光，“他的死，是他自找的，和那两个学生一样，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妄图拿走别人的东西，都是自寻死路。”

男人的话残忍异常，就仿佛世间任何人的生命都不被他放在眼中。而随着他的话，其手下的攻势也更加敏捷，陵越仓皇闪避之下露出右侧的破绽，他抓住这个机会，钢爪毫不留情地落下。

‘刺啦’一声，就在陵越腰侧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大哥。”兰生看着他受伤倒地，心中一急，眼看着就要朝陵越冲过去。

男人看了兰生一眼，又看了看跪倒在地上捂住伤口的陵越，唇角勾出一个血腥的弧度，再次慢慢抬起钢爪，对准陵越的左胸口就要刺过去。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再看过去的时候，黑衣男人的钢爪已经深深刺进云溪的肩窝，鲜红的血液顺着冰冷的钢刃汩汩地流出来，几乎将那件暗红色的衣服染成了黑色。

“云溪？”陵越愕然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韩云溪紧咬着下唇，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欧阳少恭，“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他。”

欧阳少恭面色阴沉，眼眸却寒冷如冰，“我以为，你并没有将过往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我的小傻瓜也学会骗人了。”

云溪面色一僵，微微敛眸，“我没有骗你，你想要做到的，我都会帮你。”说着，他微微侧首，看着身后的陵越，“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谁对我好，我都知道。”

他这话，看似是说给欧阳少恭听，但却唯有陵越心中明白，他此话的意义。

“云……”他顿了一下，心口一酸，“屠苏。”他从后面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欧阳少恭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抹异色突然在眼底闪过。

他笑了笑，对一旁的黑衣男人道：“如此正好，留下云溪，陵越……”他顿了顿，迎上云溪震惊错愕的眸子，勾唇一笑，“随你处置。”

男人邪肆地勾了勾唇，舔了舔嘴角，道：“长琴长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完，他猛地握了一下右手，染血的钢爪再次弹出。

看着面前已经完全无力还击的二人，男人猛地出手，朝着陵越的胸口再次刺了过去。

“大哥。”危急之下，兰生连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陵越扑了过去。

一旁原本看好戏的欧阳少恭突然面色一僵，他刚要开口，却见天花板上蹦下一人，在男人的钢爪即将打在兰生身上的时候，用手臂生生挡住了攻击。

‘噹’的一声，那钢爪就如同打在了铁臂上一般，戛然而止。

“狄淮泽？”兰生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错愕不已。

穿着一身迷彩劲装的狄淮泽看了一眼兰生肩膀上的伤口，原本冷肃的面容更加阴狠。他挥臂挡开男人的钢爪，同时朝着男人的脖颈打过去，在对方还手抵挡的时候用另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反剪于身后，以迅猛的力道勒住男人的脖子朝后一拉。只见男人连抵抗之力都没有，就被硬生生打出去一米多远，重重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那男人大概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地上呆愣了一下才猛的反弹起身，摆出起手的姿势戒备地看着狄淮泽。

而狄淮泽却似乎没有将他放在眼中，而是转身迎上了欧阳少恭略带吃惊的眼眸。

“狄少将，你好厉害。”少恭冷声道。

狄淮泽微微眯眼，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欧阳先生，你也不逞多让。”

两人久久地注视着彼此，最终，都决定抛开这虚假的客套。

“好久不见。”狄淮泽道。

少恭微敛眸，嘴角微勾，“好久不见。”

简单的四个字，然而饱含在这其中的，却是漫长的岁月和任何人也不想再回忆起来的悲伤往事。

108. The root of everything

“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狄淮泽沉声道。

少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兰生，耸了耸肩嗤笑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以为的样子。”

“你说得对。”狄淮泽点了点头，“就像我以为，当年的事情可以让你有所改变。而如今看来，似乎并不太可能。”

说着，他扫了一眼四周，死伤无数的废弃建筑物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中枪未死的人还在痛苦的呻吟，眼前的一切竟会让他忍不住想起曾经跨境执行任务时经历过的场面。

“你依然心狠手辣。”狄淮泽淡淡丢下四个字。

“当年？”欧阳少恭嘲讽地一笑，道：“当年若不是你们，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若不是方家的阻拦，方巽又怎么会突然来找我？若不是他突然来找我，又怎么会……”他抿了抿唇，滑动的喉结就像在隐忍着什么。

狄淮泽略带惋惜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直到今天你还没有丝毫反省，却将责任都推在别人的身上。当年你自己做过什么？才会让方巽发现他心中的那个欧阳少恭竟然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而仓皇从你身边逃走？若不是他情绪失控，又怎么会发生车祸？你害的方家失去最重要的儿子，你害的兰生和如沁没了兄长，你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而如今你又来怪谁？夺走方巽的那个人是你。”

“我没有。”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欧阳少恭因为他的这番话突然情绪失控，怒喝着反驳道：“这都是你们的错，如果当初不是方家和你的反对，我和方巽早就走了。我当时已经打算脱离青玉盟，和方巽一起到欧洲找一个小国家去生活，可是就是因为你们的反对，我才会……”

“你才会什么？”狄淮泽